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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《南风窗》发表的《全球文科倒闭潮，来了》一文，引发舆论关注。本文引述哈佛大学的新闻称，哈佛本科生学院今年取消了至少30门课程，涉及二十多个系。这些大多是文科专业。而在全美乃至全球范围内，文科专业的衰退也称得上是迎来了“倒闭潮”，这体现在“当新冠疫情暴发、财政压力进一步加大时，诸多高校都选择对“边缘学科”开刀，各国都面临“不同程度的颠簸”。 经济形势、就业市场与财政压力的多重因素，造就了如今的“全球文科倒闭潮”。遭遇新冠疫情重创的全球经济仍在调整与复苏之中，反映在就业市场上就是企业倾向于招募“即战力”。理工科本身是直接参与“生产性努力”的学科，自然会博得企业更多的青睐。以《南风窗》这篇文章列出的2024年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数据而论，美国失业率最高的前三名专业分别为艺术史、人文学与美术，均为文科专业。 就业市场上的反馈也会倒逼大学生的专业选择，促使更多的大学生选择理工科，这会进一步造成文科专业生源减少，不得不“合并”“倒闭”。而哪怕是金融、法律这些人文社科专业，本身作为服务业也要跟随经济周期的波动而动。而以美国的情况来看，疫情也给了文科专业重重一击。公立大学需要因应拨款减少的财政压力，私立大学需要校友捐款，也只能优先倾斜“有竞争力的专业”。
事实上，所谓“文科倒闭潮”的成因除了这些技术上的因素之外，还有文科专业本身的问题。以美国的情况而论，多年以来文科专业的问题不仅仅是技术性因素下的“供过于求”“精英过剩”，还有确实生产了太多不但无用而且有害的专业与课程。2010年，美国俄裔学者图尔钦的“精英过剩”理论，认为“就业市场无法吸纳大量高学历人群”，将使美国社会在2020年迎来一波社会动荡。 图尔钦的说法不幸言中。过去十余年来，文科专业的“近亲繁殖”（imbreeding）造就了太多“存在仅仅是为了维系自身存在”，或者“存在本身就在危害社会”的专业与课程。“精英过剩”带来的不仅是哀叹自身的种种文化乡愁，还从理论与实践上对美国社会产生了冲击。其中的“杰出代表”，就是在“政治正确”挂帅之下开设的“性别理论”“种族理论”“身份政治”，等等。 “政治正确”理论几乎统治了美国的文科教育，带来了两方面的后果。其一，学生被灌输这些不容置疑的后现代理论，却忽视了真正的通识教育。2016年11月美国保守派评论家乔治·威尔就在《华盛顿邮报》撰文指出，如今的美国大学文科院系充斥着“性别、科学与冰山”这种研究与教学内容，结果就是连通识都做不到。堪称全球笑谈的“美国大学生认为美国轰炸珍珠港”，就是一个例证。 其二，这些“政治正确”理论甚嚣尘上，让美国政界、新闻界、教育界都充斥着“觉醒文化”（wokeism）“取消文化”（cancel culture）的影响，而且上升为立法者的意志。在公立学校传授“LGBT”与变性理论，甚至诱导未成年人变性，在企业与社会中则大搞“DEI”（多元、衡平、包容）以及随之而来的“种族配额”政策，以意识形态挂帅伤害企业的自主经营。 波音公司2024年的“水货工程师”事件正是DEI的影响所致：毫无能力的“少数族裔”却被硬塞进了空气动力学部门，差点闹出航空飞行安全不抵种族配额的笑话；而就哈佛大学本身而言，去年的“校长抄袭被迫辞职”事件也显示，黑人女校长克劳丁·盖伊的“学术成果”水得可怕，一望之下都是所谓的“种族理论”，而即便是这些文章也沾上了抄袭剽窃的实锤，这当然也是对正经文科研究的伤害。 企业家马斯克就曾表示，美国各级学校都已笼罩在“觉醒思想病毒”（woke mind virus）之中，哪怕是精英私立学校也不例外。从K-12教育再到大学教育，全美近年来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使命。他们已经放弃了学术卓越和古典自由主义，反过来对抗言论自由和开放讨论。全美“苦觉醒思想病毒久矣”的民意助推了特朗普在2024年的再度当选，也倒逼了各州将这些专业与课程踢出公立教育体系。 因此，以美国的情况而论，“文科倒闭潮”正是市场反馈与民意纠错的自然结果，这也让文科专业在美国渐渐回归其“消费属性”。根据哈佛校报《深红》的报道，此次哈佛取消课程，本身属于一项更为宏大的专业与课程改革计划，那就是将艺术与人文学院的三个语言专业与一个辅修领域，整合为全新的“语言、文学与文化”，这种改革有助于挤掉水分，有利于本就贵精不贵多的文科教育。 因此，“全球文科倒闭潮”显示了泡沫的破碎，也未免不是一种转机。那些还坚持读这些专业的，就并不是为了赚钱的功利性目的而来，也不是因为受什么“身份政治”“种族/性别理论”的煽惑而来，而是着实出于真爱与研究的兴趣而来，并认同文科专业作为高等教育的“消费属性”，秉承“行有余力，则以学文”的理念而来，这对于真正的文科研究与人文教育而言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 王兢 责编 陈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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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1-7 07:47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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